2016陆家嘴论坛:全球央行大放水,急需政策协调
近年来,史无前例的量化宽松(QE)政策在全球大行其道,在QE边际效应渐失后,负利率政策更是火速接棒。然而,全球经济增速相较于危机前并没有显著提升,全球央行的信用危机正在凸显。
在此背景下,美联储开启了加息进程,而欧日央行仍将继续宽松,这种全球货币政策分化的态势将导致市场波动性不断强化,因此有人呼吁通过例如新“广场协议”来进行多国央行政策协调。那么,我们究竟需要怎样的政策协调?
亟需合理的政策协调
其实,“政策协调”的概念由来已久。1985年9月22日,美、日、德、法、英的财政部长和央行行长(简称G5)在纽约广场饭店举行会议,五国联合干预外汇市场,诱导美元对主要货币的汇率有秩序地贬值,以解决美国巨额赤字问题的协议,史称“广场协议”。
此前,有华尔街机构认为,人民币贬值可能会导致美元暴涨,从而对美国和全球其他经济体造成损害,因此G20会议需要进行汇率协调,例如促使人民币重新升值、美元贬值。
当然,我们所期待的合理政策协调并非如此。
彭博经济学家欧乐鹰表示,“广场协议”当年之所以能够达成,因为全球利益基本一致。“然而,当前日本和欧洲央行希望日元和欧元走贬,但这意味着美元和人民币需要更强。很显然,美国并不希望再看到更强势的美元,中国希望的是人民币稳定但并非大幅升值。因此,当利益不一致时,很难达成共识。”
“当前汇率协调机制可以讨论,这体现了全球政策协调的必要性,但其实全球的根本问题是‘长期滞胀’(secular stagnation),”招商证券研究发展中心董事谢亚轩表示,当前各国都应该以结构调整为主,财政政策次之,货币政策为辅,过度聚焦汇率无疑是本末倒置。
在2016陆家嘴论坛上,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也呼吁,当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合理协调发达国家的货币政策。“当前全球经济运行中间有两个特点比较清晰,第一个就是经济增长乏力、弱势难改。发达国家如此,发展中国家也存在许多困难。”他表示。
另外一个特点也非常值得关注——全球流动性过剩已经到了很高的水平。“同时,在金融市场中,正在酝酿着新的金融风险。美国、欧洲、日本的量化宽松政策推行多年,美国最近启动加息,但之前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推行了很长一段时间,已经积累了很高的流动性,高债务、高杠杆等都容易滋生风险。最近我们看到不少有关金融风险加大的信号。”连平称。
可见,在市场极度脆弱的情况下,“发达国家货币政策的合理协调是至关重要的,日本和欧洲的货币宽松政策应该停止。”
连平还表示,现在美联储已经启动加息,今年可能还要加息。欧洲央行和日本央行可能是进一步要宽松,最近我们看到不少有关金融风险加大的信号。“从全球整体运行状况来看,当务之急是要协调好发达国家货币政策的溢出效应,尽量减少他们对于全球市场的负面冲击,更多地带来积极因素,为全球经济稳定增长和金融市场的平稳运行创造条件,至少不要增加不利的负面因素,导致金融市场的状况出现恶化。”
人口结构制约经济复苏
与政策协调密切相关的问题就是经济增长,然而多年来全球潜在经济增速不断被下调,其背后的根本原因究竟何在?
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彭文生称:“现在很多人都讨论全球增长速度在下降,但我们看到过去20年的平均全球增长大概是3.1%,现在处于3.13%-3.12%之间,过去平均是3.0%左右,现在也是3.0%左右。可见,这几年的经济增长和金融危机前的差别不是那么大,之所以各界感觉增长压力巨大,主要因为两大因素。“
一方面,人口结构因素,现在社会财富大多地集中在40岁、50岁等快退休的一代人中间,而年轻人受到了挤压。此外,全球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,虽然总体增长与过去相差无几,但分配差别很大。这是需要我们思考深层次的结构性问题。此前,IMF分别下调2016年和2017年全球经济增速预期0.2和0.1个百分点至1.9%和2.0%。IMF也指出,当前的一个威胁是,持续低增长有“伤疤”效应,本身就会降低潜在产出,进而削弱消费和投资。未来经济前景的连续恶化带来这样一种风险,即世界经济增长失速,陷入普遍长期停滞。
另一方面,还存在来自政治、地缘政治或自然情况的压力。IMF指出,在美国和欧洲,政治讨论重心日益转向国内。原因很复杂,但显然反映了收入不平等的加剧以及结构性变化,其中一些问题与全球化有关,全球化被认为惠及经济精英而未顾及其他人。对恐怖主义的担忧也起了作用。结果可能是(各国)转而实施更强的国家主义政策,包括保护主义政策。